游任遂 2005-09-30

　　生、老、病、死，这是人生必经之路，谁也不能避免。温州人讲排场，谁家有人去世，亲戚朋友，立即送来许多花圈、花篮。摆满住宅前后周围，以示对死者的哀悼。但很少看到有人送白纸黑字的挽联。原因是挽联要受规格的限制，比较难写。

　　最近我在《新民晚报》上，看到李大伟写的《有个性的挽联》。文内列举许多名家写的挽联。特别是清代名臣曾国藩的挽联，在湖南民间有“曾涤生包办挽联”的美誉，意指曾国藩的挽联，既多又好。曾国藩的下属名将胡云翼逝世，曾的挽联云：

　　少壮剧豪雄，到暮年折节谦虚，但思尽忠补过;东南名将帅，赖先生苦心调护，联为骨肉弟昆。

　　联内写胡云翼统率军队时，能苦心调护，使官兵间形成骨肉兄弟般的亲情。这正是胡成为名帅的原因。

　　又如曾国藩挽其乳母的名联：一饭尚铭恩，况保抱提携，只少怀胎十月;千金难报德，论人情物理，也当泣血三年。此联对仗工整，除首句活用“漂母饭信”故事外，读来浅近明白如话，却能深切表达报答乳娘深恩的感情，因而至今还在人间传诵不衰。

　　作者还举烟花女子小凤仙挽革命英雄蔡锷的挽联：

　　万里南天，鹏翼直上扶摇，那堪忧患余生，萍水姻缘成一梦;几年北地，燕支自悲沦落，赢得英雄知己，桃花颜色亦千秋。

　　此联简直像一阕绝好的词，充分表达烟花女子对英雄的悼念与欣慰之情。

　　以上所举挽联，也就是李大伟所谓“有个性的挽联”。他还在文末挖苦现在的大学中文系学生和一些语文老师不会写挽联，说妓女都能写挽联，这应是学校教师的失职。

　　记得一次，一位老妇人逝世。她有个堂弟，毕业于中专，在外地搞医务工作，因离婚后很想回家乡温州工作。老妇人曾帮助他解决回乡工作和住房等困难。那天这堂弟要我替他写挽联，我说：一时把你的情况写入合格的挽联，我没有这才能，还是替你写几句“挽辞”吧，他同意，其辞：

　　姐弟虽非亲，情过手足，一生受惠说不尽，深恩未报，姐罹痼疾，弟略知医，奈回天乏术，哀哉!痛哉!

　　这似散文的“挽辞”，倒可如实地写出挽者与死者之间的亲情。我认为这样的挽辞，一般中学生，学校教师以及工作人员都会写，大家都以“挽辞”来代挽联，应比花圈更有意义。因它可使送葬宾客较深地了解死者生前的处世为人和事迹。